本文核心词:三秋树。
删繁就简三秋树(编后记)
2012年10月,福建省公安民警文学创作骨干培训班在福州举行,我和编辑部同仁应邀前往授课。期间,学员们送来了一些文学作品,张遂涛的小说《夜警》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这篇作品,很快刊载于《福建文学》2013年第2期。 《夜警》写一位老警察在一次日常“夜警”值班时,一夕数惊,末了,竟发生了一起始料未及的离奇案件。小说“接地气”,令人耳目一新。 我们《福建文学》编辑部近年一直努力寻找“小说新实力”,《夜警》显示出了作者非同一般的写作潜力。这次,我们重点推荐张遂涛的短篇小说《马桶》和《小熊维尼》。 我在发稿签上写道:“《马桶》是一篇好小说。在张远山一家子外出旅行中,因为遗落了小马桶,儿子嘟嘟5天拉不出大便。‘马桶依赖’似乎有儿童心理以外的原因。小说温情、幽默、细节生动,似有象征意味。”“《小熊维尼》是一篇由平行蒙太奇过渡到交叉蒙太奇式的短篇小说。卡西摩多式丑陋而孤独的陈冠生因为小熊维尼外套亲近了心中女神刘思影,慰藉了暗恋。当机缘不再,这个城市就出现了一只奔跑长嚎的小熊维尼。” 有论者认为:“张遂涛小说大都立足于现实,从生活细微处入手,揭示普通人的生活状态、精神危机,或者揭示生活中的一些荒谬之处,显现出人心的一些扭曲。小说行文力求细腻、富有情趣,内在逻辑相对严谨,注重细节描写。” 一篇小说,打动读者(编者)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就笔者的阅读感受而言,看重的是张遂涛小说中“从容与节制”的叙事。 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不妨试举《马桶》的第一段为例: 在酒店安顿下来,刘思影才发现把嘟嘟的马桶落在火车上了。刘思影先自己洗了个澡,换下的内衣在洗脸池里揉搓干净,找了个衣撑挂了起来,又坐在便池上撒了泡尿。走出卫生间的门,她一边整理衣摆,一边对正在玩奥特曼的嘟嘟说:“嘟嘟,快点拉个大便――”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脸色有点发青。但正躺在床上调频道的张远山以及一边拿着奥特曼转来转去一边嘴里吃吃有声的嘟嘟都没有注意到。 上述一段,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刘思影进行了生活中的一系列动作,然后走出卫生间的门,开始直接面对“马桶”问题。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的叙事是非常从容与节制的。说是从容,作者以简洁、准确的语言展现了一段不紧不慢的“生活流”,人间烟火,行云流水。说是节制,作者对每一个生活动作的叙述都是点到即止,不拖延,不恋战,不枝枝蔓蔓,显得干净利落。“洗澡”、“洗内衣”、“挂内衣”、“上厕所”等等连续行为,如果从任何一个点上铺展开去,尽可以洋洋洒洒,意犹未尽。 放任的文字表达,对当下绝大多数作者而言,都可以做到,此时,落笔数万言,浩浩荡荡,漫无边际,就成为一些小说来稿的常态。这样,作者似乎是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文字驾驭才华,读者却是一头雾水,昏昏欲睡。“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叙事的从容和节制,可以说是一个成熟作者进入小说文本的一种准确姿态,是小说创作中的’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是调动文字运筹帷幄的淡定与自信。 无疑,小说创作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一篇好小说的产生,作者仅仅具备从容与节制的叙事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创作一篇好小说的文学理论,可谓是车载斗量,一言难尽。在我多年的专业阅读经验看来,“从容与节制”的叙事,应该是一篇好小说、尤其是好短篇小说的必要条件。 张遂涛是“80后”,文学之路还很漫长。读张遂涛小说,似乎可以读出他一步一步迈向文坛“星光大道”的身影。我们有理由满怀期待。 当问及张遂涛的师承与写作计划时,他坦言:“我谈不上有什么师承,大学读的是法律,又是在公安院校,跟文学的关系较远。我高中时受过贾平凹的影响,但是后来我有意抹去了这层影响,可能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此外,就说不上了。对于未来的设想,我并没有很好的计划,但目前刚创作了两个中篇,脑中还有一些一直想写的小说尚未写,有几个是中短篇,一个是长篇。因为加入了公安作协,以后关于警察生活的作品会多一点,但也不会过分刻意为之。” 张遂涛的回答,其实是重申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写熟悉的生活”的经典常谈。不过,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我个人关注他的小说创作,重点依然是有关“从容与节制”的叙事,并希望引起我们福建的一些处于探索阶段的作者朋友们注意。 片言只语,挂一漏万;抛砖引玉,仅供参考。 责任编辑 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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